流蘇身為女子,本來就比較容易情緒波動,此刻這一幕更是讓她內心深受沖擊,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淌下來。
轉身就朝著宋福走去,此刻宋福已經被打的沒了人影,整個臉都腫成了豬頭。
“這些孩子都是從哪來的!”
宋福趕忙狡辯道:“他們……他們都是我花錢買來的啊!我有賣身契!他們父母都按過手印的!”
“他們家里窮,吃不起飯了,我不忍心看著他們餓死,這才心生憐憫將他們買了過來!”
流蘇氣的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:“心生憐憫?你這也叫心生憐憫!”
這時附近的一個壇子人憤怒的開口。
“他撒謊!我是前段時間才被綁來的,我當時就在院子外面玩,直接就被人捂著嘴抱走了,根本就不是買來的!”
“大姐姐你要救救我們,我們都是被他搶來的!”
有了一個開口,頓時引起了連鎖反應,周圍的壇子人都紛紛發聲。
“我爹爹是他們家的佃農,去年干旱,交不起糧食,被他們趕了出去,就把我強行留了下來抵糧食!”
“還有我,我也是被他們搶來的,我哥哥被他們塞進罐子里活生生疼死了!”
“我妹妹也是,這里經常會死人,他們把死人都丟出去!”
嘈雜的控訴聲在房間中響起,甚至一些已經快被制成的壇子人也恢復了神志,加入了進去。
在場的軍士即使久經沙場,一時間也被這一幕弄得鼻子發酸,眼睛發紅,看向宋福和孫安慎的眼神更加憤怒,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。
宋福被他們的眼神看的不由得縮了縮身子,聲音都被嚇得變了調。
“這這這,這我真的不知道啊!我真的都是買來的,但我手下人良莠不齊,肯定有人為了省錢辦出這種混賬事,請大人明察!”
聽到他這么說,更多的控訴聲響起。
“殺了他!”
“大姐姐!為我們報仇!”
“大姐姐他在騙你,他經常來著,他什么都知道!”
宋福看著流蘇越來越陰冷的眼神,尤其是看到她緊緊握著腰間的刀,生怕她直接一刀將自己砍了,趕忙道。
“冤枉啊!”
“壇子人雖然是我弄出來的,但有人買我才弄得,要不然我閑的沒事才弄這個!”
“朝廷以前也沒禁止,京城那些豪門大戶有很多都養著壇子人,你們怎么不去找他們的麻煩!”
“我不服!”
流蘇冷聲道:“你還不服上了,你也配!”
說著抬腳就踢向他的下巴,頓時無數牙齒飛了出來。
宋福慘叫一聲,暈倒過去。
“帶出去!嚴加看管!”
流蘇看著房間中數量龐大的壇子人,叫軍士將他們都搬出來,小心翼翼的用刀柄敲著套在他們身上的壇子,生怕自己用力太狠,傷到了他們的身體。
旁邊的軍士見狀也都加入進來,一個個膀大腰圓,卻控制著力道敲碎壇子,唯恐傷到他們。
很多壇子被敲碎后的場景簡直慘不忍睹,身上都長滿了爛瘡,上面還長著一團團蛆蟲,即使是這些久經沙場的軍士,見到這一幕也不忍直視起來。
但這些至少能恢復,有一些已經被制成的壇子人,身上的壇子已經和皮膚長在了一起,根本就不能分開。
“他們……他們該怎么辦?”
流蘇此刻如同沒有主見的小女人一樣,轉頭不知所措的問向洛安,她希望洛安能有辦法救他們。
可洛安卻搖了搖頭:“沒辦法了,余生讓他們好吃好喝,讓人照顧他們,享受這個世界吧。”
流蘇聞言,臉上的淚水更加控制不住。
“真是該死!”
……
數日后。
京城。
在錦衣衛暗中的推波助瀾下,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壇子人的悲慘遭遇,紛紛為這些可憐的孩子鳴不平。
尤其是當得知幕后主使還是太后的弟弟,是皇親國戚,這更加激起了底層百姓的不滿,紛紛聚集起來跑到皇城下開始抗議。
角落里,趙文顏看著這一幕內心有些憂慮。
“洛老弟,這真的能行么?不會出事吧?”
“不會!拉攏百姓可是我……我的優良傳統,怎么可能會出事!”
洛安笑容滿面,造勢嘛,當然要煽動百姓才行,就是皇宮太大了點,百姓們的聲音傳不進去,有點可惜。
“咦,你懷里這粉色的是什么?”趙文顏突然指著洛安懷中露出來的一角問道。
洛安臉不紅心不跳的將那塊邊角往懷中塞了塞。
“沒啥,手絹。”
“哦。”趙文顏哦了一聲,卻面色懷疑。
“騙誰呢!你個大男的用粉手絹!”
“快說,是不是女人的肚兜,偷的誰的?說實話!”
洛安左看看右看看,湊到趙文顏耳旁小聲道。
“是陛下的!”
趙文顏眼睛頓時瞪大,趕忙捂住洛安的嘴。
“你找死,連陛下都敢編排,真是活膩了!”
洛安將他的手拿開,聳了聳肩。
“你看,說實話你還不信。”
趙文顏撇了他一眼,不再理會這個吹牛的家伙,專心盯著前方聚眾鬧事的百姓,生怕出大亂子。
洛安則把手伸進懷中,拿出粉色肚兜聞了一口。
挑了挑眉:“嗯,九九成稀罕物!”
沒一會百姓突然躁動起來,只見城樓上多了幾個人影。
洛安將肚兜塞了回去:“看來里面斗出結果了。”
趙文顏點點頭:“你看那不是宋福么,身上背著亡命牌呢,肯定是要掉腦袋了。”
洛安撇撇嘴:“就掉腦袋?那可真是便宜他了!要我說就該把他千刀萬剮才行!”
趙文顏笑道:“行了,他已經被咱們用滴水刑折磨瘋了,就算對他千刀萬剮也沒什么用了。”
正說著,宋福被壓在城墻上,當著百姓的面被一刀砍了腦袋,腦袋從皇城上滾落到地上,引得百姓紛紛叫好!
洛安感覺有些無趣:“沒意思,我回衙門了。”
趙文顏快走兩步跟了上去。
“又要去折磨孫安慎?話說你還有多少刑罰招數,能不能教教我?”
洛安笑道:“好啊,我聽說抱月樓新來了個頭牌,還是楚國那邊來的,聽說楚國美女都是水蛇腰,要不……”
趙文顏眼睛一瞪,大聲拒絕:“休想!”
“那娘們貴的離譜!我一個月才二十兩銀子,我得拿幾個月的俸祿才夠你睡她一次啊!”
“她就算是金的也不值這錢啊!”
洛安搖搖頭:“唉,沒出息,你小兄弟跟著你真是倒霉了!”
剛回到錦衣衛衙門,就看見流蘇站在院中。
趙文顏知道流蘇肯定是來找洛安的,便行了個禮走開了。